小心心呀

假如小海是王陆师父(十二)追师火葬场

(其实也没啥火葬场,对陆陆来说只是平常操作)

玄云堂内云顶玉璧,水晶为灯,青石为柱,脚下如坠云山幻海。堂内高阶呈八卦状,台阶之下,真传、内门、外门弟子依次站立;台阶之上,以掌门为中心,以右为长分列其位。随着傲观海的回山和王舞的“凯旋”,灵剑派八位长老全部归位。

弟子们如睹神颜,虽不敢互相嘀咕,还是发出声声惊艳唏嘘。

王陆列位最前,左边是前几天一起受罚的琉璃仙,这位二八佳人视王陆如快乐源泉般止不住兴奋;右边——是昨天才进入视野的尹玄,见他微扬下颚目视中央,说不出的滋味。玉阶之上的海云帆,面若冠玉,全无宿醉痕迹;一手负身而立,玉树临风,仙姿绰约,只是眉目沉重。

闻宝占了个内门弟子最前排的位置正好站在王陆身后。朱秦从头到脚缠了绷带,偶有裸露的面部也肿胀不堪肿,若不是那七皇子腰牌几乎无法辨认。一想到昨晚之事被朱秦句句言中,王陆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倒想再将他狠揍一顿。

“掌门师兄,灵剑十二峰各弟子均已到齐,可以开始了。”刘显躬身行礼道。

风吟轻抖黑底银丝锦衣仙袍,双手微曲至身前,最谦卑的姿势却掩不住他仙风道骨和凌然雄风,“今天把各位召集,是因为关于门派快发生的刺客事件向大家做一个交代。”

王陆抖擞了一下精神。听得风吟继续说:“通过我们齐心协力日夜警惕,再加上……”他顿了顿,不太情愿地说:“再加上五长老千里追凶——已经查明真相。小青云、逍遥峰上两次袭击王陆,昨夜又潜入我灵剑山破坏通天阁结界的人,皆是同一伙人。”

通天阁结界真的被破坏了?王陆见海云帆对自己侧目一视便不做理睬,显然余怒未消。难道他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发现结界被破坏?听得掌门唤他。

“王陆,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来找你麻烦了。”风吟笑着。

见掌门语毕,王陆高声问道:“他们是谁?又为何找我麻烦?”莫名奇妙被追杀,又莫名其妙告诉他没事了。

掌门笑得那么慈祥,若不是有鬼何必讨好他?!

王舞抢了一步说道,“王陆啊,你的掌门师伯跟风华绝代的五师叔呢已经狠狠地警告,如果再敢欺我弟子,就是与我灵剑山为敌!他们绝对不敢造次啦,至于你那两个问题就不要问啦,仙路漫漫,万一以后见着分外眼红多尴尬。”

王陆真不想吐槽王舞神经逻辑,不甘心正想再问只听掌门一声厉喝:“朱秦!你出来!”

朱秦木楞楞地走出人列,“惨不忍睹”地样子震惊到方才没看见、或是没认出他的弟子们。长老中也有几个目瞪口呆,比如——海云帆就是其一。

风吟强掩心中惊诧,问道:“你可知罪?”

有弟子扶着朱秦跪下,“弟、弟子,不知啊……”

“你里通外敌,小青云试炼的时间位置是你透露给黑衣人的吧?逍遥峰上有人行刺王陆也只是幌子,为的就是造成王陆杀人再由你作为目击证人栽赃陷害;昨天,”行云流水的呵斥猛然来了个急刹车,因为昨天的事情他也没搞明白,着急去追破坏结界的军皇山大将军,然后就是几个时辰的严正交涉,“昨天破坏结界是,又意欲何为?”

朱秦在绷带的支撑下,“不卑不亢”地认罪,“掌门我认罪,但那都是那他威胁说如果我不照着他们说得做……就杀了我父母。”朱秦看了一眼刘显,“师父救我,师父救救我。”

刘显于心不忍,看看掌门欲言又止,对朱秦说道,“……那你快把知道的从实说出来。”

“是!是,小青云那次他让我告知王陆师兄行踪,其余事情我不用管,承诺不害王陆师兄性命;昨天,他让我跟王陆师兄说两句话,晚上打开通天阁结界,只要王陆师兄进去就触犯弟子不得进入通天阁的门规,便可被……被逐出师门……”

原来不是要我的性命,而是要把我逐出山门?朱秦这个白痴,怎么真的什么都说了呢。

果不出所料,风吟问道:“什么话能让王陆,自闯通天阁?”

“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一直想去通天阁看看宝贝,所以告诉我帮我开了结界,我晚上就去了。”王陆赶紧打岔,一边想给朱秦使眼色,可那人本就被缠的行动不便何况还被吓得战战兢兢哪有功夫领会王陆意思。

风吟瞥了一眼王陆,信你鬼话枉费我千年道行,“朱秦——你来说——”

王陆脑子嗡嗡响。

“他让我跟王陆师兄说,他师父今晚必定不在灵池峰,而在藏经阁,然后关了藏经阁结界,打开通天阁的,引诱他走错。”

此话一出,王陆稍稍松口气,还好朱秦脑子没坏到爆炸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海云帆却面色凝重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王陆心里一颤,再看尹玄,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八九不离十了。只怪王陆眼里只有尹玄,没看其他人,这个大堂里谁不是心生狐疑,眉头微皱?!

“王陆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会中这种雕虫小技?”华芸不明就里,只知道王陆没有进通天阁,便得意地说。

风吟却觉得事有蹊跷,便问道,“四师弟昨晚确实不在灵池峰?而王陆你又为何没进通天阁?”

长老晚上不回家当然不奇怪,可是别人怎么知道他不回家?这就是问题了呀!

“掌门你别听朱秦瞎说,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师父在不在,我早就发现藏经阁外不对劲……”说到一半被打断,打断他的就是海云帆。

“回掌门师兄,昨夜我确实不在灵池峰,我,因闲来无事贪了几杯酒。路过藏经阁附近感觉结界出了问题,过去查看因不胜酒力一时破不了藏经阁的结界,只得在通天阁外设下结界,暂保通天阁安全。”海云帆平静的回答。

众人疑惑。

王舞不合时宜地兴奋撒娇道,“小海师兄~一个人喝酒多寂寞,你叫我!我陪你啊!”

“五师妹!弟子们都在!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方鹤挤着牙缝轻声说道。

怪不得通天阁外多了一道结界,“四师弟你一向不好饮酒,而且为何那人对你动向了若指掌?”暂不提王陆是否中计,可料定你昨夜不在灵池峰,只是巧合吗?他破坏结界,只赌一个巧合?是不是他这个掌门师兄忽略了什么细节?

风吟掐指一算,想到了什么,说话间念动灵力使出天眼诀,指尖朝向海云帆眉间心印,送入灵力。

海云帆自知敌不过风吟探视,反倒坦然了。

王陆此刻却心急如焚,瞪着尹玄这个小白脸也面露焦虑,做着师娘关键时刻一点派不上用场。师父,你什么眼光?!难道……你放弃抵抗,要公布于众了吗?!

风吟掌门放下掐诀的手,吃惊地说道,“天谴还在你的身上?!”

“并非有意隐瞒,掌门师兄恕罪。”海云帆恭敬倾姿。

天谴……这关天谴什么事?!

一样震惊的还有长老们,纷纷焦急询问。

“你九月十五引来天劫,替人历劫变为天谴,是我失察以为你伤重便是天谴,未曾想天谴哪能如此轻易?!如今每月十五月圆之夜你都受全身骨骼碎裂之痛!昨夜饮酒是为了减轻痛苦吧。”风吟痛心自责。

军皇山必定早就是想到这些,又结合海云帆的秉性和内线消息将事情布置的步步为营。

王陆不禁身子趔趄,吓得身后的闻宝差点去扶,他目光呆滞,想着自己从昨夜开始的胡闹,不,不仅昨夜。偷掌门金印那天也是月半,他双眼泛红,扶额锁眉,以为是他困,其实是他痛。想到昨天自己说的混账话,还有脑子里那些思想,真的是给他下跪磕头的脸都没有。

百人大堂内一片寂静。灵剑山上谁不知道海云帆替王陆渡劫的事情,以至于这本难以修炼的空灵修为跳跃式增长,如今又听得男神长老为他近尝天谴之苦,真是将王陆从里到外羡慕个透。

掌门做了将朱秦逐出山门的决定,王陆却意外求了情,只为他那句为了父母安全的无可奈何。朱秦也当场将伤揽在自己身上,毕竟被打的“原因”他也不敢说。

 

会议结束,本以为会看见师徒泪目的花絮,没想到竟是徒弟追师火葬场的彩蛋——只见海云帆从玉阶下来,一脸阴郁、甩开王陆、大步而去;王陆连赔不是、轻重不得、紧追其后。众人呆滞。

王陆一路苦跟,自知理亏,认错马屁海云帆充耳不闻,直到这句:“……师父果然仙识敏锐,原来你是因为发现结界出了问题才去了藏金阁附近。”

海云帆突然站定,抬眼斜射出凌冽到冰点的眼神:“不然、你以为我去哪里干什么?!”一字一句,每个停顿,每个呼吸都透着怒气。

噎得王陆忘了该说什么,只能陪笑。

“朱秦的伤是不是你弄得?”

泄了口气,放弃撒谎,承认“是。”

“你!何故把他打成这样?!追究起来就够你逐出山门了!” 

“是什么原因师父你一定不想知道的。”他平静又诚恳的快速说着,“你放心,朱秦他不敢说的,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你以为掌门不知道吗?”抬起手又愤愤甩下,“不知悔改!”

“我打他一顿都算便宜他了!”王陆想起朱秦嘴欠的那些话,就不觉得他冤受了一顿打。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觉海云帆表情已经乖戾起来。

“好,喜欢打是吧。”他何时出现了笑意,凤眼微挑,配合着眉间心印,竟有几分——妖冶,“你身为我的真传弟子,难道就靠欺负内门弟子逞英雄吗?有本事打个真传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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